十年前，2013年6月，余额宝上线了，中国的互联网金融时代由此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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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回去的话，没人会想到余额宝影响会那么大，更没有人能料到互联网金融和支付宝所经历的起伏和争议。

过去几年，蚂蚁一度被贴上的各种标签， “百倍杠杆”、“高利贷”、“过度消费”等，这些词汇把蚂蚁描述成一个唯利是图、将商业利润凌驾于社会责任之上的公司，但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我观察了蚂蚁这么多年，也曾写过市面上第一本支付宝的书，自认为有点资格谈这个问题。我从不否认，蚂蚁是一家商业化极为成功的公司，但是我也想说的是，蚂蚁更是一家理想和情怀驱动的公司，这才更是这家公司的本质。

“支付宝第一眼看到的，从来都不是钱！”

陈光甫的见识

最近，我看了朋友张立炜的一篇文章深受启发，也启发我对支付宝有了更深的认识，这篇文章叫做《从陈光甫到Chatgpt，银行服务的变与不变》。

1915年，陈光甫成立了上海商业储蓄银行，那时，银行业中有官办银行、外资洋行、民营票号，但就是这家只有十万资本的不起眼的民营小银行，最终成长为民营银行业的巨头。

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上海商业储蓄银行以“服务社会”为行训。陈光甫曾对员工说“本行既无发行钞票之权，又无其他特种权利，可谓一无所恃，唯有以服务社会为根本立场”。

在具体服务中，服务态度和理念都同样重要，如对于客户不能以“势利眼”相看，若一客户“破衣烂衫”，但其来银行询问业务仍应恭敬认真做答。这不就是今天的普惠金融么？

正是在这样的理念下，光甫在银行界首创“一元开户”，大大降低了开户门槛，甚至当人们手头现金不足一元时，给一个存钱罐，存够以后可以再来开户，这一举措引起了当时银行界的震动，同业从开始的抵制到逐步效仿，整体改善了彼时的金融生态。

这种理念和余额宝一模一样。余额宝推出之前，银行理财门槛是几万元、几千元起算的，但是余额宝让一元也能理财，大大降低了理财的门槛，让很多年轻人也能把手头的闲钱用于理财。在余额宝推出之前，银行并不是没有想过做类似余额宝这样的网销货币市场基金，但是谁也不想为客户的利益主动提升自己的成本。在余额宝之后，银行们纷纷效仿，相继推出了各自的“余额宝”。

扫码支付也是一样。在移动支付选型的时候，支付宝实验了声波、扫码、NFC、指纹等很多方案，但是最终选择了二维码，就是因为它成本非常低，对于小商家、对于用户是友好的。这就开启了后来的移动支付时代。

陈光甫不断强调，金融服务的好感重于金钱。用他的话说，“天地间有重于金钱的，就是好感，能得一人的好感远胜于得一人之金钱“，“银行得一顾客，目前之利益不见大，但因一人之感情可推至千万人；反之，丧失一人之感情，其害亦可推至千万人”。

金融的本质从来都是服务，而不是金钱。

“贝尔是一家服务公司”

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服务和利润，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单选题。将二者融合好，考验的是企业创始人和高管们的智慧和勇气。

德鲁克在他的《卓有成效的管理者》一书中，曾多次提及美国贝尔电话系统公司的西奥多﹒韦尔，韦尔从1909年底至20世纪20年代中期担任该公司总裁，带领公司成为全球最大的私营企业和最具活力的成长型公司。他被德鲁克誉为“美国杰出企业家中最不知名的，但又可能是美国商业史上最有效的决策者”。

韦尔一上任就提出，“我们的业务是服务”。这在20世纪初那个公司唯利润至上的时代，简直就是异端邪说。

但是，韦尔却坚持确保整个公司都把服务交付（而非利润绩效）作为标尺，用于衡量各级经理及其带领的部门。这样，各级经理对服务的结果负责，也就是各级经理只负责客户价值。而商业价值的事情，比如如何开展组织和财务工作，把公司最好的服务转化为最好的财务回报，就成了公司高管层的职责。

韦尔不断的对内对外表示，美国贝尔电话系统公司其实是一家服务公司。追求服务，而不追求利润，贝尔的决策，在今天看来，意义非凡。它不仅在商业上为贝尔公司的成功打下了基础，更在合规层面保证了贝尔公司的长期存在。

韦尔当时就意识到，一家全国性的电信企业不可能成为传统意义上的自由企业，即自主管理和不受政府干预的私营企业。他认为，相比国有化，公共监管是唯一替代方案，因此有效、诚信和严格的公共监管，不仅符合贝尔公司的利益，而且对它的存续至关重要。

电信重要，金融也重要，贝尔的问题，今天也发生在蚂蚁身上。

经历了过去20年的起伏，蚂蚁对于未来的思考更加深邃。2022年，蚂蚁在ESG框架下，对商业价值与社会价值，技术发展与社会公平等方面，系统性的去做了很多的思考和呈现。这些虽然还谈不上有多成熟，但是在这个初心的指引下，一点一滴的去做、去迭代，就一定会成为一家比现在更优秀的民营企业，给这个社会带来更多美好的改变。

蚂蚁不缺乏服务的基因。如果公司的决策起点是利润，就不会有过去长达十年在水电煤业务的坚持，正是因为在决策的时候，考虑到的是用户价值、社会价值和解决社会问题，做什么不做什么，坚持什么放弃什么，才一目了然。

这就是为什么支付宝能以一己之力，用了十年时间，打通了全国的线上水电煤缴费服务。在刚开始推动这个业务的时候，支付宝就知道这项业务是不赚钱的且难度极大，因为每一个地级市的方案都不一样，但是从2008年开始，支付宝还是坚持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去推，推了十年，才把中国所有的地级市（300多个）全部搞定。

还有主要服务中小微企业的网商银行，截止2022年底，网商银行服务的中小微企业数据累计超5000万户。在2022年一年中，网商银行的客户里面80%是首次获得贷款，就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一家银行的服务的客户。这家银行的全年的利润去年只有某家头部城商行一个季度利润的一半，而这也是主动选择的结果。

网商银行成立之初的广告语叫做“无微不至”，所谓“无微不至”就是具有同理心，能够体恤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等经营主体的难处，靠数据而非抵押，去判断用户信用。这与今天很多放贷机构和催收公司，因为贷款人暂时的经营困难，就逼迫他们卖房还贷相比，真的是天壤之别。

结语

当大潮退去，平静的水面上留下了清晰的涟漪。在人云亦云的追随过后，真正留下的是什么，也将在这时呈现答案。

十年前，余额宝刚出来的时候，有人说它是趴在金融体系身上的“吸血鬼”，但是十年之后的今天，几乎所有的银行都在主推货币市场基金产品，它已经成为了金融界的标配。余额宝上线十年，累计为用户赚3867亿元收益，相当于每天为国人赚了一个亿。

今天，很多互联网金融产品经理是通过ROI（投入产出比）来进行决策的。比如，我要推一个消费金融产品，我要在抖音上投流，我要花几个月时间来跑模型，如果模型跑成功了。那么好，我的生意变成了一个流量买卖的游戏，但从余额宝诞生而来的互联网金融的初心真是如此么？！

不是！一元就能理财，十年为用户赚3867亿元，这才是余额宝的精神，这才是担保支付、快捷支付、余额宝、扫码支付、花呗、借呗这样的创新能层出不穷的秘密。这才是支付宝一直所追求的，这也才是曾经那个互联网金融所要带来和改变的。